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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“好”字落音的瞬间。

宴客厅里的空气像是凝固了。

顾青烟更是猛地站起身大步走来。

玄色锦袍扫过身前的案几，杯盏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
一把攥住我的手腕时，女人的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。

那双素来冷冽的眼眸此刻正燃着怒火：“你怎么这么贱？”

怒吼落在耳畔，我疼到皱眉。

迎上顾青烟的目光时。

她眼底的失望与恨铁不成钢几乎要溢出来。

“你知不知道长公主是什么人？”

“京中谁不知她花心风流，玩过的男人没有一个能留过七日！”

“就算她一时兴起，顶了天也只会给你个侍君的位子，你真要自甘堕落，跟着她走？”

她死死盯着我，好像我敢答应，就是自贱自轻，十恶不赦。

可对我来说。

“做玩物，也好过在此处受辱。”

“而且，在将军府，我是任人打骂的下人，是被兜头浇秽水的贱坯，是连口饱饭都吃不上的可怜虫。”

“能跟着长公主，有暖衣饱饭，便是顶好的出路。”

“所以，我愿意！”

我想挣脱她的手，一直沉默的沈清欢却再也忍不住了。

“顾凌墨！”

她盯着我，眼眶猩红。

月白长衫下的胸脯剧烈起伏。

顾青烟更是气得额角青筋直跳。

有一瞬间，她想告诉我，我才是将军府真正的少爷，斥责我不该如此作践自己。

可就在这时，一道带着哭腔的声音打断了一切。

“阿姐！”

顾烨从主位跑下来拽住顾青烟的衣袖。

哭得叫人心疼。

“今日是我的认亲宴，别因为这点事扫了大家的兴好吗？”

“凌墨哥哥既然做了决定，便随他去吧。”

他说着，还不忘抬眼看向沈清欢，眼底满是委屈。

霎时间，两个女人回了神。

顾青烟看着顾烨泛红的眼眶，紧握我的手骤然松开，脸上的怒火被冰冷取代。

沈清欢也收敛情绪，缓缓坐回了原位。

可攥着酒杯的手指却依旧泛白。

此刻，她们才记起，今日这场盛宴是为了向所有人宣告顾烨是将军府少爷。

而非为我这个“下人”置气。

于是，顾青烟丢下一句随你便转身大步走回了主位。

长公主被当众说风流，却毫不在意。

伸手将我拉到眼前时，她从袖袋里掏出一块桂花糕，不由分说地塞进了我嘴里。

“看你瘦的，多吃点好的。”

清甜的香气在舌尖弥漫开时，我这才惊觉，自己早就因为顾烨故意克扣的饭食饿得发慌。

前世，我最厌恶风流之人。

可此刻看着长公主带笑的眉眼，眼眶却被泪水盈满。

恍惚间，我想起前世死后才得知长公主为我终生未嫁。

甚至在我死后，她还曾跪在将军府门前，求顾青烟将我的尸骨给她安葬。

喉头发紧的瞬间，我狼吞虎咽地吃着糕点，眼泪混着碎屑往下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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