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9

我摆摆手，神色李看不出半丝在意。

「这个世间最难得不是财富而是人心，我们早不是一个世界的人，我也跟不上你们的脚步，就此散了吧。」

姜郁一把攥住我，嗓音破旧如风箱，带着极力隐忍的哽咽。

「你这是彻底不要我了？」

我没有回视他。

甚至没有开口。

见我不应，姜郁压抑到极致的情绪终于崩溃。

他一把钳住我双肩，目光翻涌着悔恨和痛苦，像胶水黏在我身上，力度大到几乎要将我骨头捏碎。

他像变了一个人，面容阴郁又苍白，整个人透着一股病态。

「说话！为什么不说话！」

江知礼连忙拉住他，嘴里急急劝着：「姜郁，你冷静点你弄疼她了！」

姜郁的双手猛地松开，只眼眶渐渐发红，低吼的声音透着无力和绝望的声调。

「我和何宝珍只是演戏，只是为了骗过何家人，我已经伤了她，你为什么不肯我一个机会呢」

姜郁颤着双唇，颓然的解释着：

「这几年我一直不敢告诉你，三联帮生存的空间很小，兄弟们厌倦了打打杀杀的生活，我一心想洗白，想尽了各种办法，拿到何家的资助，是最有效的，我没告诉你，是怕你有负担，可我，不是存心要伤害你啊」

他双手加重了力道，言辞恳切。

「曼曼，你哥也知道这件事，他一直劝我隐忍，我」

江知礼不住的点头，可在我眼底，其实没差。

我望着他，眼底毫无波澜：「可那些伤害是真的」

我一把扯下口罩，指着面目全非的脸，笑着问：「我被抽鞭子那晚，我在隔壁叫的那么凄厉，你们却笑得那么开心6」

「我被何宝珍扎了三刀，她最后一刀在我心口翻搅时，我恨不得立即死掉，可我死不了，却被她扔进了血地。」

我一边说，一边继续笑：「体温骤降，血液流动的速度很慢，可触觉放大了十倍，我躺在雪坑里，多么希望你们能追出来，看我一眼，哪怕一眼也好，可你们呢？」

我揪着姜郁的衣领，直直望着他：「你被何宝珍拉进了休息间生孩子，现在你说那是交易其实大可不必。」

扭头，我看向江知礼，「明明你都追出来了，为什么不再坚持一下呢？我离你只隔了一步之遥。」

这两句，彻底把他问住。

一个僵在原地，惨白着脸，一时回答不上来。

一个抱着头，蹲下了身，浑身颤抖。

姜郁惊恐的看着我，想解释什么，可喉咙像是被什么扼住。

偏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。

只有豆大的汗珠，从额头顺着脸颊滚落。

我们就这么对望着彼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