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听筒那边，周霁明的声音压不住颤抖：「苏老师，死者就是芷柔，您的女儿。」我飘在妈妈面前，看见她整个人像是被瞬间抽走了魂魄。心里却没有多少痛快。妈妈平时总是锐利无比的眼睛，此刻却莫名空洞。我终于可以为自己的辩解一句：「妈妈，我没有害死爸爸，没有捐款逃跑，更没有在国外潇洒，而是被拐卖到这里，被折磨了整整七年，最后成了你眼前这句被糟蹋得不成人形的尸体。」可是她听不见了。我又自嘲地笑笑，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和巨大的委屈涌了上来。就算听见了又怎样，她从来都偏心妹妹，就算挖出了真相，也会帮她掩盖吧。林绵绵的尖叫打断了妈妈的思绪：「妈——！救我！他们扒我裙子！」陈老六见妈妈愣神，气焰更旺，「喂，发什么呆，还不投降！」他挥舞着菜刀又往前逼了一步，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妈妈脸上。砰！枪声毫无预兆地炸响，干脆利落。原本还嚣张的陈老六呆呆地低头看自己的脚，裤脚已经被刚刚射出的子弹划出了口子。砰！砰！砰！妈妈对着屋顶又是三枪。所有人都被这三声枪响钉在了原地。刚才还喧闹的院子瞬间鸦雀无声。村民们脸上的凶悍变成了慌张，下意识地往后退。陈老六脸唰地白了，冷汗直流。妈妈狠狠地环视一周，声音不大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：「各位乡亲，我们过来只是办案，请你们配合工作。」这时，申请支援的武警也到了。场面迅速被控制住。妈妈没有第一时间去看妹妹的情况，而是厉声下令：「快，法医赶紧进去取证。」不知过多久，林绵绵被一个女警搀扶着走过来，看到妈妈的一刻，她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：「妈，我好怕，他们刚才说也要把我卖掉！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了。」可是妈妈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将她搂进怀里安抚。她目光沉沉地落在林绵绵脸上，平静地发文：「绵绵，你之前给我看过你姐出国的机票，也说你的同学看到她在国外逛街，大包小包提了一大堆，也给我照片看了。」「为什么刚刚的检验结果出来，今天的死者是你姐姐？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