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真正重要的是断掉一整条拐卖交易链。我飘在妈妈身后，看着她在镇公安厅的会议室里和同事紧盯着屏幕。技术员正在分析陈老六那部破手机：「苏队，我们发现这个号码和陈老六联系有一定的规律性，而且通话时间点，能精准对应上我们掌握的几次拐卖案件发生的关键时间。」他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，调出基站定位追踪图：「这是我整理的这个号码的历史信号位置，大家请看。」会议室里瞬间死寂。这个信号基站竟然在省公安厅的家属院里。几个原本埋头看资料的老刑警错愕地瞪大眼睛，彼此交换着难以置信的眼神。也就是说，这个潜伏极深、手段残忍的拐卖网络，不仅就在他们身边，甚至其中的人员可能每天都和他们生活在同一个大院，笑着打过招呼！妈，那就是林绵绵啊。我在她耳边无用地嘶喊。妈妈却疲惫不已，挥了挥手，「辛苦了，下一个。」下一个汇报人是周霁明，他的声音因为熬了几个大夜而沙哑不已，却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：「苏老师，各位同事，我调查了陈老六和我们已经掌握的几个中间人账户，发现他们的现金流都指向了一家叫山润助农贸易的物流公司。」「看一下官网，这家公司的宣传口号很好听，‘挖掘深山美味，直达城市餐桌，助力乡村振兴’。」「它的注册地址却是一个偏远县城的虚拟地址，但我们还是追查到了几个车牌号，确实是货车。」「但调取了部分路控后，我发现它们基本上都是开往深山，而这些地区，都曾经报告过拐卖事件。」突然有个刑警开口说道，「苏队，我记得你的女儿绵绵也在物流公司工作？」他这话一出，好像打开了某个开关，好几个同事也纷纷回忆起来：「对对，还有那次云南的菌子，炖汤真鲜啊，绵绵说是他们公司帮扶项目的产品，对吧？」「好像还有内蒙的牛肉干，也超好吃。」但聊着聊着，所有人的声音都低了下去。会议室里的气氛陡然变得诡异起来。有人开始偷偷观察妈妈逐渐阴沉的神情，默默闭上了嘴。几个经验丰富的老刑警已经脸色铁青，迅速拿出周霁明提供的路线图，开始比对那些「土特产」的产地坐标。全场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和心跳声。一位老警官喃喃自语，「苏队的女儿诶，应该不会吧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