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0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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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没有被送回地牢,而是被扔进了马厩。
刺鼻的草料和马粪味让我阵阵作呕。
顾景辞命人将我锁在马槽边,和那些高大的牲口关在一起。
“你就待在这里,好好反省。”
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,眼神里没有一丝怜悯,“什么时候想说了,什么时候再出来。”
说完,他转身就走,没有丝毫留恋。
马厩的门被重重关上,世界陷入一片黑暗。
我蜷缩在冰冷的稻草堆里,又冷又饿,浑身都在发抖。
一匹黑色的骏马似乎对我很感兴趣,它凑过来,用湿热的鼻子拱了拱我的脸。
我吓了一跳,但很快就发现它没有恶意。
我伸出手,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它的鬃毛。
它打了个响鼻,似乎很舒服。
我的脑海里,忽然闪过一些零碎的片段。
好像很久很久以前,也有这样一匹马。
顾景辞骑在马上,穿着一身劲装,英姿飒爽。
他笑着朝我伸手:“春禾,上来。”
我就像一只小猴子,笨拙地爬上马背,紧紧地抱住他的腰。
阳光暖暖的,风轻轻的,他的背很宽阔,很温暖。
“景辞哥哥,我们去哪儿?”
“带你去山上摘最甜的果子。”
……
记忆戛然而止,现实的寒冷将我拉了回来。
为什么……为什么会变成这样?
那个会温柔地叫我“春禾”,会把我护在身后,会给我买糖葫芦的景辞哥哥,去哪里了?
我想不明白。
我的脑袋里像一团浆糊,所有的事情都搅在一起,分不清哪个是真,哪个是假。
我只知道,现在的顾景辞,很讨厌我。
他恨我。
接下来的日子,我过得生不如死。
每天只有一个又干又硬的馒头,一碗浑浊的水。
府里的下人把我当成瘟神,避之不及。
偶尔有几个胆大的,会趁着没人,偷偷地朝我扔石子,吐口水,骂我是“丧门星”、“sharen犯”。
我不敢反抗,只能抱着头,默默地承受着。
顾景辞偶尔会来。
他总是喝得醉醺醺的,手里拿着一根布满尖刺的荆棘条。
他会用那根荆棘条抽我,一边抽一边问:“说不说?”
荆棘条上的刺扎进皮肉里,疼得我满地打滚。
我哭着,喊着,求他不要再打了。
可我越是哭,他抽得越狠。
“哭?”
他冷笑,“扶月连哭的机会都没有!春禾,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?石头吗?”
我的身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痕,旧伤未愈,又添新伤。
很多时候,我疼得都快要昏过去了。
可我还是那句话。
我不能说。
说了,景辞就会死。
我宁愿自己死,也不要他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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