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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个月后，一具完整的人体骨骼标本，被送进了安和医院骨科的标本陈列室。

那是我。

我的每一寸骨骼，都被处理得洁白无瑕，按照人体的结构精准地拼接在一起，静静地矗立在玻璃柜中。

交接的那天，是姜川亲自签收的。

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，瘦得脱了形，眼窝深陷，头发也白了许多，看起来像个憔悴的小老头。

他隔着玻璃，痴痴地看着我。

标本室里很安静，静得能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声。

他伸出手，似乎想触摸玻璃，但手在半空中却剧烈地颤抖起来，最终还是无力地垂下。

“晚晚……”

他终于开口，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。

“你的骨头……真好看……”

他笑了，笑得比哭还难看。

“你说过的，你的头骨最标准……对不起，我把它……弄坏了……”

他的眼泪，大颗大颗地砸在地上，溅起一朵朵无声的水花。

他再也支撑不住，沿着玻璃柜缓缓跪倒在地，发出绝望而痛苦的哀嚎。

那哀嚎声穿透了墙壁，回荡在医院空旷的走廊里，也回荡在我虚无的灵魂深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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