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2】

萧景恒离开后，大病了一场，在东宫养了足足半月才勉强下地。

这半个月里，京城最热闹的事，莫过于镇北侯府与裴家的联姻。

“听说了吗？镇北侯府今日嫁女，那排场，十里红妆都不止！裴家可是把半个家底都掏出来了！”

“裴公子对江姑娘那是真痴情，听说为了求娶，连府里的门槛都快踏破了。”

“嘘，小声点，太子殿下还在病中，若是让他听见这些，咱们都得掉脑袋。”

几个小宫女躲在御花园的假山后窃窃私语，却不知萧景恒正披着大氅，站在假山另一侧，听得清清楚楚。

他手中提着一坛酒，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。

原来今日便是她成亲的日子。难怪今早听见宫外的喜乐声震天响，连这深宫的高墙都挡不住那份喜气。

萧景恒踉跄着回到东宫后院。那里曾是一片焦土，如今已被他命人重新种满了海棠。虽然树苗尚小，不及当年那般繁茂，却也开了零星几朵花。

他靠在树下，灌了一口烈酒。辛辣的酒液入喉，却压不住心底的苦涩。

“清然，你说……今夜她会开心吗？”

清然站在一旁，看着自家主子这副颓废模样，欲言又止。开心吗？自然是开心的。摆脱了曾经的梦魇，嫁给了满眼是她的人，怎会不开心？

此时的镇北侯府，红烛高照。

裴松一身喜服，满面春风地挑开了江念雪的盖头。

“娘子，咱们……是不是该歇息了？”

裴松看着灯下的美人，紧张得手心冒汗。他等这一天，等了两辈子似的。原以为此生无缘，没承想峰回路转，他竟真的娶到了心尖上的人。

江念雪看着他那副傻样，忍不住扑哧一笑。

“裴松，你抖什么？我又不会吃了你。”

裴松脸一红，伸手替她卸下凤冠，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稀世珍宝。

“阿篱，你知道吗？我做梦都想把你娶回家。那一夜你跳楼，我感觉天都塌了。还好老天待我不薄，最后还是我们。”

他在江念雪耳边轻声低语，温热的气息惹得江念雪耳根发烫。

不等江念雪说话，裴松的吻便落了下来。不同于萧景恒的霸道与索取，他的吻小心翼翼，满是珍视。

这一夜，红帐暖意融融，春光无限。

而九重宫阙之上，萧景恒独坐至天明，脚边的酒坛空了一个又一个，却醉不倒那颗千疮百孔的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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