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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上吃饭，气氛很沉闷。表姐小雅和表弟小杰好奇地打量着我，想跟我说话，又被舅妈一个眼神瞪了回去。

我端着饭碗，一口也咽不下去。

饭后，我听见舅舅和舅妈在房间里吵架。舅妈的声音很高，带着哭腔：“……多一张嘴吃饭，我认了。可她要上学啊！学费、生活费，哪一笔不是钱？小雅明年就要上初三了，小杰也要上学，我拿什么供？你让我去卖血吗？”

我的心，一点点沉了下去。

夜里，我躺在小雅给我腾出来的小床上，翻来覆去睡不着。

我不能让他们为难。

第二天一早，天还没亮，我就起来了。我把屋里屋外打扫得干干净净，把鸡喂了，猪圈也清了。

舅妈起来看到焕然一新的院子，愣了一下。

我走到她面前，“扑通”一声跪下了。

“舅妈，”我仰着头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，却倔强地不让它掉下来，“求求你，让我留下来，让我读书。我不要你们的钱，我有奶奶留给我的学费。我以后每天都干活，我吃得很少，我什么都能干。求求你了……”

我说着，重重地给她磕了一个头。

舅妈呆住了。舅舅和小雅、小杰也闻声出来，看到这一幕都傻了眼。

苏琴，这个平日里嗓门比谁都大的女人，看着跪在地上、瘦得像根豆芽菜的我，眼睛一下子就红了。

她蹲下来，一把抱住我，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，带着一丝颤抖：

“你这孩子……快起来……快起来……舅妈没说不让你读……你这是干什么啊……”

她把我扶起来，用粗糙的手擦掉我脸上的灰。

“读！必须读！”她站起来，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，对着我舅舅说，“苏强，你去镇上打听打听，哪个初中最好！咱们昭昭，要去就去最好的！”

那一刻，我知道，我的命运，真的要改变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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