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.

我在出租屋的地板上躺了三天。

高烧退去的时候，我以为自己已经死了。

手机上干干净净，没有一通电话，没有一条信息。

陆辞没有找我。

我扯了扯嘴角，果然，他就是笃定我会像条狗一样，自己摇着尾巴回去。

我扶着墙，慢慢站起来，开始收拾我那点可怜的行李。

一个破旧的行李箱，几件洗得发白的衣服。

在箱底，我翻出一个小盒子。

里面是一张照片，照片上是一双限量款球鞋。

三年前，陆辞生日，为了买到这双鞋，我在漫天大雪里排了六个小时的队。

拿到鞋的时候，我的脚都快没知觉了。

我把鞋捧到他面前，他只是淡淡瞥了一眼，就扔给了旁边的朋友。

“拿着，赏你了。”

我当时心都凉了。

现在想来，他那一脚踹在我肚子上的时候，是什么感觉？

他的脚有没有疼？

有没有那么一瞬间，有过一丝心虚？

我甩甩头，把这些可笑的念头甩出去。

就在这时，手机响了。

我以为是陆辞，心脏不受控制地漏跳一拍。

屏幕上跳动的，却是“陆先生”。

是陆辞的父亲。

我犹豫着接起。

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威严又带着怒意的声音：“陆辞在你旁边吗？”

“……不在。”

“这个混账东西！最近越来越疯了！我警告你，离他远一点！”

我还没来得及说话，他又继续道：“那个女孩的事，我会处理好，你安顿好自己，别再让他找到你。”

电话被挂断了。

我愣在原地，还没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。

“砰！”

一声巨响，出租屋那扇薄薄的木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。

门板撞在墙上，发出痛苦的呻吟。

陆辞站在门口，逆着光，脸上全是阴鸷的怒火。

他看到了我，看到了我脚边的行李箱。

“呵，沈听澜，长本事了啊？”

他一步步走进来，皮鞋踩在肮脏的地面上，发出咯吱声。

“玩欲擒故纵？这是你的新把戏？”

我没有说话，只是看着他。

他一把拽住我的手腕，力气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。

“孩子呢？打掉了？”他逼问我，眼睛里全是红血丝。

我看着他，感觉无比陌生。

“是。”

我的声音很轻，没有一点起伏。

这个字像是一根针，狠狠扎进了他的神经。

“你他妈用什么态度跟我说话？”

他猛地掐住我的脖子，把我死死按在墙上。

窒息感瞬间涌来。

“沈听澜，你有什么资格给我摆脸色？”

他的脸凑得很近，嘴里喷出的气息都带着恨意。

“你不过是陆家养的一条狗！”

我没有挣扎，甚至没有眨眼，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。

这张我爱了十年的脸，此刻狰狞得像个恶魔。

我的平静似乎让他感到了恐慌。

他甩开我，力道大得让我撞在墙上。

一张卡被他从钱包里抽出，砸在我脸上。

“营养费，别他妈死在我这儿，晦气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