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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临渊去了一趟牢狱。

苏挽月狼狈地蜷缩在角落，发髻散乱，浑身是伤。

见他进来，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扑到牢栏前，双脚拖着长长的镣铐：“王爷！求求您放我出去，我再也不敢了！”

沈临渊站在牢外，目光冰冷：“你出不去了，永远。”

苏挽月瘫软在地，又慌忙爬跪上前，额头抵着地面不停磕头：“王爷，我知道错了！我就是太嫉妒她了，我不明白，为什么她轻而易举就能得到您的青睐，而我不管怎么做，您都不肯看我一眼啊！”

“我来告诉你为什么。”

“我的阿宁，心地善良，从来不会主动伤害任何人，更不会像你这般，为了目的不择手段、毫无底线。”

苏挽月哭得浑身发抖：“对不起，是我的错！我真的知道错了。您放我出去好不好？留我一条命就行！哪怕发配为奴、贬为娼妓，我都能接受，我还不想死啊！”

沈临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，眼底没有一丝波澜：“为奴为妓，你都不配。”

话音刚落，两名狱卒托盘上前，盘中放着白绫、毒酒和匕首。

“你自己选。”

苏挽月顿时脸色惨白如纸，挥手将托盘打翻。

她瘫在地上，连连后退：“我不选！我不想死！”

“那就都来一遍。”沈临渊冷笑一声，转身便走，任凭苏挽月如何凄厉的叫喊，脚步都没有半分停顿，直至哭声彻底消失在牢狱深处。

从牢狱出来，沈临渊径直去了樊楼。

他托人买下了程家要脱手的房产与田产地契，今天是约好过文书的日子。

他知道，这是他最后能见程宁的机会了。

果然，他刚在包房坐下没多久，门便被轻轻推开。

程宁戴着帷帽，素白襦裙衬得身形愈发清瘦。

她看见沈临渊时，并未惊讶，反倒露出几分了然。

早在得知买家毫不砍价时，程宁便猜到是他了。

她摘下帷帽，将怀中的地契与文书悉数推到沈临渊面前：“就这些，你清点一下，无误便签字吧。”

沈临渊拿起笔，喉结滚了滚：“抱歉，阿宁，我只是想以这样的方式，再多见你一面。”

程宁闻言，忽然有些释然：“你不必如此小心翼翼。就算分开，我们从前的情分还在，算得半个老友。”

“老友”二字让沈临渊心猛地一跳，眼底燃起光亮：“那我送你去江南好不好？这一路要走水路，还要翻山路，我怕遇上匪徒流寇......”

“你忘了我父亲是谁？”

沈临渊一愣，是啊，程父是久经沙场的将军，有他在，自是万无一失。

程宁又补了一句：“更何况，父亲现在很讨厌你。有你在，反倒是给他添堵。”

沈临渊垂眸，露出一抹愧色。

他们都没有再说话，隔着桌子静静对视。

彼此间像攥着一根快要断掉的线，还牵着，却知道迟早要松开。

还爱着，却知道已无法爱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