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她身上的温柔褪去，成年人凌厉清冷的面孔也分外扎眼。

只是如今，我真心不愿再挤进她的世界。

就在这片刻安静的时候，顾章突然出声。

「都是我不好，惹行墨哥生气了。

「是我听阿苒说她和哥哥要去老宅，我想起自己孤身一人才要阿苒带着我的，都是我的错。」

他十分善解人意的说。

「哥哥不要生气，小章不去了。」

他说着就要解开安全带，却因为哭泣手忙脚乱的一时没解开。

周苒一把抱住作乱的顾章，按住他的手，安慰了好一会儿。

再抬起头，她脸上的心疼在面对我时化为冷意：「你我都明白，家里老人撮合的娃娃亲作不得数，你在小章面前算不得什么。

「我最后再说一次，我不喜欢你，我喜欢的人只有顾章。」

我知道，我知道她喜欢他。

太明显的偏爱了，这个圈子里又有谁不知道呢？

3

回想着周苒那句：「要不是爷爷喜欢你，非要见你—

「我怎么会带上你，惹小章伤心。」

再一次被赶下车的我，竟然松了一口气。

意识到自己没有想象中那么难过。

我竟然有些庆幸。

恍然间我记起我生日那天。

那时，因为周苒和顾章谈恋爱，我生了她很久的气。

她为了逗我开心，在半岛酒店包场为我庆生。

可直到宴会过半，她才匆匆地赶来。

朋友看出我兴致不高，便哄着我说：「周小姐肯定为你准备了惊喜，压轴出场。」

他这么一说，我便也觉得周苒肯定是为我准备了极用心的礼物。

可等他打开盒子。

我才发觉眼前这条手表，竟然是顾章手上那条价值不菲的手表的附赠品。

来不及生气，身旁的周苒就接起了电话。

我听见电话那端的声音好像是顾章。

「阿苒，你刚才出去是不是把门没有关好，客厅好像有什么声音，我一个人…」

顾章说话还带着一丝颤音，仿佛小猫撒娇似的，我的毛孔瞬间竖了起来。

周苒却很吃这一套，她轻笑了一声：「乖，我在给朋友过生日，别闹。」

话音刚落，就听见一声惊呼，随后就是一阵噼里啪啦莫名的声音。

周苒脸上笑意褪去，她转头看向我。

「行墨，你这边和朋友继续玩，我回去看看顾章。」

说罢，不等我开口挽留，她就从人群里匆匆离去。

我那时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魔，跟在周苒身后就跑了出去。

可也只来得及看见一个疾驰而去的车屁股。

后来，我一个人蹲在路边很久很久。

久到天空下起了雨。

久到黑夜泛起白光。

我突然坐倒在地，双腿麻木得发疼。

我终于明白。

暗恋，从来都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。

年少时曾经心动过的少女。

终是在这一刻慢慢地被抹去了身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