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志勇的妥协，在我意料之中。

他是个商人，懂得权衡利弊。与整个银行的声誉崩盘相比，一次公开的道歉，虽然丢脸，但却是止损的最佳方式。

他当着所有人的面，亲自打电话给总行的公关部门，用不容置疑的口吻，下达了起草道歉信、联系全国媒体的命令。

做完这一切，他仿佛苍老了十岁。

他走到我面前，亲自引我到一个VIP窗口，没有要我任何一张证明，直接通过内部最高权限，将父亲卡里的两百万，转到了我的账户上。

手机短信提示音响起的那一刻，我知道，这场荒诞的战争，我赢了。

“陈先生，现在，您看……”张志勇试探性地看着我，目光落在了那口水晶棺上。

我明白他的意思。

“刘叔，可以安排了。”我拿出手机，拨通了刘叔的电话。

很快，那八名黑衣壮汉再次列队上前，动作肃穆地将水晶棺抬起，在全场复杂的目光注视下，缓缓走出了银行大厅。

当我抱着父亲的骨灰盒，跟在队伍后面，即将走出那扇旋转门时，我停下了脚步。

我回头，看了一眼这个让我经历了悲愤与荒唐的地方。

看了一眼那个瘫软在地，前途尽毁的孙刚。

又看了一眼那个被两个保安架着，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李媛。

她的脸上，泪痕和花了的妆容混在一起，狼狈不堪。她的眼神空洞，充满了悔恨和绝望。

也许在未来的无数个夜里，她都会梦到今天，梦到这口被她亲手“请”进银行的水晶棺。

但我心中，没有丝毫怜悯。

早知今日，何必当初？

我转身，毅然走出了银行。

门外，阳光灿烂，刺得我有些睁不开眼。

仿佛一场噩梦，终于结束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