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出教室，阳光晃得我睁不开眼。

顾思远跟在我身后，语气轻松得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。

“婷婷，晚上来我家吃饭吧，我妈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。”

我没回头，也没应声。

脚下发软，每一步都像踩空，就这么走回了家。

推开门，我爸妈和顾思远的父母正坐在客厅里，欢声笑语。

茶几上摆着切开的西瓜，红色的果肉鲜艳欲滴。

我妈看见我，立刻招手，“婷婷回来啦，快来，你顾伯伯和阿姨在夸思远呢。”

顾阿姨笑得合不拢嘴，“我们家思远就是心善，自己成绩这么好，还主动把名额让给了苏同学，说要给更需要的人。”

我爸点头附和，“是啊，思远这孩子，从小就懂事。”

我妈虽然也跟着笑了笑，但看我的眼神里却闪过些许探究，或许是觉得这事蹊跷，但碍于情面没有多问。

客厅里的冷气开得很足，寒意顺着我的脊背往上爬。

原来，他连说辞都准备好了。

一个品学兼优、乐于助人的富家少爷形象，就这么立住了。

而我，是那个不懂事的、被他“说服”了的陪衬。

我很想大声把所有事情都喊出来，可那些视频就像是胶水一样，用羞耻心将我的嘴巴缝上。

我扯了扯嘴角，没说话，转身上了楼。

关上房门，我把自己扔进床里。

盯着天花板的吊灯，眼睛干涩发胀。

不知过了多久，楼下传来顾思远的声音。

“苏晓晓，你到了？我在院子里，你直接过来吧。”

我走到窗边。

院子的桂花树下，顾思远和苏晓晓并肩站着。

苏晓晓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，手里攥着一个档案袋，脸上是掩不住的喜悦和感激。

“顾思远，谢谢你，如果不是你，我……”

“不用谢，”顾思远打断她，声音温柔得让我陌生，“婷婷那边我会处理好，她就是小孩子脾气，闹几天就好了。”

他顿了顿，抬手指尖，轻轻擦过苏晓晓的眼角。

“我只是，不想看到你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