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08
他见过很多解开扣子,状似无意地在他面前俯下身子的女人,而江秘书是个例外。
所以他重用了她,一方面是因为她的专业,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她的懂分寸。
快要掠过她的时候,司机在前面问道:
「要不要搭江秘书长一程?」
陆斯年的眼神未起波澜,简单地答道:
「不用。」
他对她的未婚夫有了不好的看法,江秘书是个聪明人,只是如今看起来眼神却不太好。
不过感情这种事情,如人饮水,冷暖自知,他总不好多插手。
05
我不确定是不是看到了陆斯年的车,不过一闪而过,兴许是我看错了吧。
富人区可能很少有像我这样打车的,司机是从很远的地方往这里赶。
一直站到腿有些发麻时,才终于等到我的车。
等到家后已经是凌晨两三点了,整个房子一片寂静。
对外我告诉大家我有一个幸福的家庭,一个爱我的未婚夫,很多的朋友。
大家常看着我艳羡地说:人生如此,足够圆满。
但实际上,我什么都没有,没有亲人,没有爱人,没有朋友。
我初中那年,我妈得了乳腺癌,中晚期。
割了乳房后,没过半年又复发了。
在一个普通的清晨,我爸出门上班,却再也没有回来。
他卷走了家里所有的钱,留下生病的我妈和未成年的我。
在知道这个消息后,我妈异常平静,她沉默地化疗、住院,偶尔状态好时还会给我做饭。
有一天傍晚放学回家,我妈准备了一桌子的菜,她坐在对面笑盈盈地望着我。
不知道为何,我感到一股莫名的害怕,桌上的菜凑近鼻尖有一股奇怪的味道。
我想到了卫生间那瓶我妈新买的老鼠药,那天我第一次知道我妈的手劲那么大,大到我怎么也挣不开。
强烈的求生欲,让我趁着我妈不备从她手中挣脱开来,我慌不择路地不知怎么跑到了天台。
我妈一边哭一边朝我张开怀抱,语无伦次地说:
「囡囡,这世界那么坏,妈妈不放心丢你一个人在这儿。」
「跟妈妈一起走吧,下辈子我们还做母女。」
我也哭了,我好累好累,也好想念我妈怀里洗衣粉的味道。
就这样吧,我想,活着也没什么好的。
那晚天台的风好大,而我妈的怀抱好温暖,我妈牵着我的手,一步步向边缘走去。
将要落下去的那一瞬间,我被一双痩而有力的双手拉住了。
他死死地拽住了我,无论我怎么挣扎。
风中飘荡时,我只看清了一双亮得惊人的眸子。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