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10
10.
三个月后,我在瑞士收到了时雨姐的信。
陆时阎去世了。
他在一个清晨安静离开,手里还攥着我的日记本和一张我十八岁生日时的照片。
按照他的遗嘱,骨灰撒在了海里。
“他说,他欠你一片海。”时雨姐在信里写道,“金三角那次,你在海上漂了三天三夜。所以他想,死后也去海里,算是还你。”
随信寄来的还有一份股权转让文件。
他将名下所有的陆氏股份都转给了我,附言只有一句话:“给你的嫁妆。找个真正爱你的人,过平静幸福的一生。”
我坐在窗前,将信看了三遍。
然后折好,放进那个装着照片和字条的抽屉,锁上。
窗外,阿尔卑斯山的雪正在融化,溪流潺潺,春天真的要来了。
我拄着拐杖走到画架前,拿起画笔。
画布上,是一个小女孩牵着男人的手,走在阳光下的背影。
没有脸,只有背影,和满地金色的落叶。
我在右下角签下名字:林念。
然后将画装进画筒,寄往港城那个纪念馆的地址。
画背面,我写了一行小字:
“给十三岁的陆念,和她曾经爱过的小叔。
愿来世,我们只是陌生人,在阳光下擦肩而过,各自走向没有彼此的幸福。”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