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结局（2）：岁岁年年，永念长安

渝州解放，华夏大地百废待兴，却也充满了新生的希望和蓬勃的朝气。

顾昀笙随着队伍回到了北京，后来又因工作需要，辗转各地，为新中国的建设默默贡献着力量。

他的能力出众，性情沉稳，身边从不乏欣赏和爱慕他的同志，组织上也多次关心他的个人问题，但他总是坚定地婉拒。

他一生未娶。

他的心里，早已被那个在延安夕阳下，与他立下“长安”之约的女子填满，再也容不下旁人。

他的爱情，早已随着那年的枪声，埋在历史厚重的尘埃里，永不褪色，也永不再来。

1999年10月1日清晨，秋阳把tiananmen广场的汉白玉栏杆晒得暖融融的。

街角军乐团的《歌唱祖国》顺着风飘过来，铜管声里裹着人潮的欢呼，新中国五十周年阅兵队伍正从长安街缓缓驶过。

年迈的顾昀笙混在人群里，穿着笔挺的中山装，白发被风拂得贴在鬓角，佝偻的脊背却在听见正步声时，悄悄挺了挺。

远处，墨绿色的徒步方队踩着整齐的步伐走来，肩章上的星徽在阳光下亮得晃眼；橄榄绿的装甲车碾过路面，车轮卷起细碎的烟尘，跟他记忆里战场的硝烟完全不同。

一阵轰鸣掠过头顶，仰头便见歼-8Ⅱ战机编队排成“V”字，尾迹云在淡蓝天空里拖出雪白的线，像给红旗顶上空织了层薄纱。

孩子们举着“祖国万岁”的纸花奔跑，和平鸽扑棱着翅膀掠过五星红旗，长安街上人声、车声、军号声揉在一起，那是他和她当年，曾经憧憬过无数次的“长安”。

微风拂过他满是皱纹的脸颊，恍惚间，他仿佛又看到了俞清岚——

那个穿着灰色军装，眼神清亮坚定的女子，在延安的暮色里握着他的手说：“岁岁年年，念长安…”

眼眶微微发涩，嘴角却缓缓扬起平静的笑。他对着空气轻声低语，声音苍老却温柔：“清岚，你看到了吗？”

“装备方队过去了，飞机也来了，街上全是笑着的人…”

“这盛世烟火，如你所愿。”

“‘长安’…很好。我代你…看到了。”

他极其郑重地从口袋里摸出一方干净的手帕，里面裹着枚失去光泽的铜扣，那是当年从她军装上掉落的，被他悄悄捡起，藏了大半辈子。他的手攥紧了铜扣，贴在心口，仿佛还能触到她军装的余温。

阅兵的欢呼还在继续，红旗在风中猎猎作响。顾昀笙就那样静静地站着，看着徒步方队的背影消失在街尾，看着战机的尾迹云慢慢散开。

盛世终临，只是故人已逝，山海难平。

他代她，也代他们所有牺牲在黎明到来之前的同志，看着他们用青春，用热血守来的山河无恙，烟火寻常。

他站了很久很久，直到人群散去些许，掌心的铜扣仍带着心口的温度，一如那份从未褪色的思念，陪着他守着这盛世，直到生命尽头。

岁岁年年，永念长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