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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啊——！！！”

哥哥突然发出嘶吼，一拳狠狠砸在地上，手背瞬间血肉模糊。

“诊断书……”

他喃喃着，像疯了一样开始翻找我的衣服口袋。

最终，在我小丑服内侧一个缝死的暗袋里，他摸出了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、却被血渍浸透了一角的纸。

缓缓展开。

患者：苏淼淼

诊断：骨癌晚期

日期：三个月前

三个月前。

他记得，三个月前，他收到我的赎罪款时，还笑着对沈月茹说，“看来她在外面，过得还挺充实。”

“晚期……骨癌……”

哥哥捏着诊断书的手剧烈颤抖，纸张发出不堪重负的哗啦声。

他抬起头，血红的眼睛看向阿木，声音破碎，“她……她疼吗？”

阿木呆呆地点头，又摇头，“淼淼说不疼……淼淼骗人……她晚上哭……咬被子……”

每一句，都像凌迟的刀。

“为什么不说……”

哥哥像是在问阿木，又像是在问自己，“为什么不告诉我……为什么不回家……”

“你让她怎么回家？！”

一个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。

是桥洞附近捡废品的老李头，这些年他帮了我和阿木很多。

他拄着拐杖，指着哥哥的鼻子骂，“这丫头从那个鬼地方爬出来，身上没一块好肉！拖着条断腿，大冬天睡桥洞！病了没钱治，咳血咳得吓死人！她给这个傻子偷馒头，自己饿得啃雪！”

“她不是没找过你！”

老李头老泪纵横，“三年前，她刚出来，就给你打电话，打了几十遍！我亲眼看见的！她一边打一边哭，喊哥，救我……你呢？！你接了吗？！”

哥哥如遭雷击，脸色惨白。

他想起来了。

三年前，是有很多陌生号码的未接来电。

他当时正陪着沈月茹挑生日礼物，嫌烦，直接设置了屏蔽。

后来，那个赎罪账户开始每月有钱汇入。

他还以为，是我终于懂事了，在用这种方式忏悔。

可那是我爬出地狱后，用血汗换来的钱……

而他，用这笔钱，给沈月茹放了烟花。

“噗——”

哥哥猛地喷出一口血，溅在地毯上，触目惊心。

“临川！”

爸妈上前扶他。

哥哥却推开他们，踉跄着爬到我身边，想抱起我，手却抖得厉害。

“淼淼……哥哥错了……哥哥带你回家……我们回家……”

他语无伦次，眼泪混着血往下淌。

可惜，我听不见了。

我的灵魂飘得更高了些，看着这场荒诞的闹剧。

看着哥哥崩溃，看着爸妈慌乱，看着沈月茹躲在角落，脸色变幻不定。

真没意思。

活着的时候，你们不爱我。

死了，哭给谁看呢？

殡仪馆的人来得很快，他们要带走我。

哥哥死死抱着不放，像个疯子，“不准带她走！她没死！她只是睡着了！她还在生我的气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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