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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头发白得很快，几个月时间，两鬓就斑白了。

眼里总是布满血丝，再也没有笑过。

沈月茹来找过他几次，每次都让人扔出去。

她名声臭了，苏家收回了一切，她只能打着零工，过得落魄。

爸妈也苍老了许多，每天活在愧疚和噩梦里。

妈妈精神开始恍惚，总对着我的照片说话。

爸爸的公司也出了些问题，他却无心打理。

这些，我都是飘在空中看着的。

看着他们痛苦，看着他们后悔。

可我心里，一点波澜都没有。

恨吗？

好像不恨了。

爱吗？早就没了。

只剩一片空茫。

直到那一天，哥哥在我的遗物里，找到了一个破旧的日记本。

那是我在特训营里，用捡来的铅笔头，在废纸背面写的。

字迹歪歪扭扭，很多地方被泪水晕开。

「2月3日，腿好疼。哥，你为什么不来接我？」

「3月11日，他们把阿木关进水房了。哥，我害怕。」

「5月6日，梦见爸妈了。他们说不要我了。哥，我真的知道错了，能不能……再爱我一次？」

「12月22日，今天是我的生日。哥，你还记得吗？我想要一个草莓蛋糕，小小的就好。」

「3月8日，我出来了，哥，我打不通你的电话。没关系，我会赚钱，赚很多钱，赎我的罪。等我赎完了，你是不是就肯见我了？」

「7月10日，医生说我病了，很重的病。哥，我好像……等不到赎完罪的那天了。」

「最后一面，我想漂漂亮亮地走。哥，再见。」

哥哥捧着那本日记，坐在我空荡荡的小公寓里，哭得撕心裂肺，

“淼淼……哥哥错了……哥哥不该……哥哥混蛋……”

他一遍遍重复，捶打着自己的胸口。

可无论他做什么，我都回不来了。

我的灵魂感觉到一股牵引力，越来越强。

看来，是真的要走了。

我最后看了一眼哥哥，看了一眼阿木住的那个亮着温暖灯光的房间。

转身离开。

身后，隐约传来哥哥崩溃的喊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