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实从之前依如的话，我已经猜到大概。

果然。

靳云潇哽咽着道：“你怀孕四个月，肚子却比别人五六个月的肚子还大。”

“你的孕检都是用家里的医生，没人告诉我其实你是因为心脏病有了轻度腹水。”

“那时依如告诉我，说你，说你因为没了第一个孩子恨我，所以想要报复我……”

“我当时真的怀疑过她的话，可是。”

“可是还没等我仔细调查，依如就联合靳磊，利用宗耀的安危逼我做出选择。”

“我……”

“所以，你选了宗耀。”

“因为宗耀没了，你就失去继承人的资格。”

“而只有和依如在一起，你才能得到景家的全力帮助。”

“我都知道。”

靳云潇泣不成声。

“可是，不该是你，至少不该是你亲手把我推下去。”

“靳云潇，你把我从人间捧到天堂，又将我推入地狱。”

“你怎么还会妄想，我会原谅，你。”

靳云潇哭到无法言语。

不知过了多久，我晕过去又醒来。

发现自己躺在床上。

脸上戴着整理好的呼吸机。

靳云潇搂着我的腰，将头埋进我干枯的颈窝。

听见我醒了。

他忽地轻声开口。

嗓音很温柔很温柔。

就像他曾经一次次耐心哄我吃饭，哄我一遍遍叫他名字的时候一样。

“萦萦，我答应你，坏人一定会得到报应的。”

“你很好很好，比任何人都要好。”

“你值得世界上最美好最美好的事。”

“萦萦，别怕，你很快就能恢复，别怕……”

我的意识还有些不清醒。

迷蒙间。

靳云潇吻了吻我的额头，起身离开。

三天后，我住进医院。

医生说已经没有办法，只能做临终关怀治疗。

小佳没哭，只愣愣坐在病床边看我。

有一天半夜我梦到那天抱着我哭泣的靳云潇。

突然醒了。

我推了推小佳的手。

平静地告诉她，如果靳云潇要把他的心脏给我，让她千万不要同意。

我说我嫌他脏。

小佳紧紧握着我的手。

过了许久才笑着说好。

可我却看到她的眼泪流了下来，眼中满是哀伤。

我抬起手，想擦掉她的眼泪。

还未触及，颓然跌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