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08
孔裕川把我扛上楼,扔进浴缸里。
扒下我的衣服。
“夏夏,我给你洗干净,我们当作什么都发生好不好?”
看到我胸口的伤疤后,他愣住了。
“夏夏……你怎么……”
“是他打的?”
他把我抱回床上,要继续检查。
我扇了他一耳光,喘着粗气。
“孔裕川你够了!”
他稍微冷静了一点,用被子帮我盖上。
“对不起。”
他去给我拿了一套新衣服,自己先出去了。
我整理好,发现枕头下压着一件我的裙子。
床头柜上全是我的专业书和小时候看的言情小说。
还有巧克力,没拆的,吃过的糖纸。
他不爱甜,我吃完巧克力或甜品,会故意去找他接吻。
看他皱眉嫌弃,又无奈纵容的表情。
我出去,孔裕川靠着墙坐在地板上,头发杂乱,特别颓然。
仰头看我,眼睛通红,湿润含泪。
我也坐下了,跟他隔了两个人的距离。
“伤是在战地拍纪录片时弄的。”
他听了又是一愣。
“夏夏……”
我淡淡一笑,“我这不是好好活着回来了。”
“不过腿上有一个弹片还没取出来。”
生死一线的时刻,我脑海里还是会响起孔裕川无数次鼓励我的:“别怕。”
他的存在早已融入我的血液和灵魂。
生生剥离,不亚于抽筋剥骨。
但就像断尾求生,只有这样,我才能活下去。
不至于让自己变成一个疑神疑鬼,满脑子只有男人和打小三的怨妇。
孔裕川不喜欢这样,我自己更讨厌。
徐之安是妈妈年轻时在山区拍戏,遇到的一个辍学少年。
妈妈跟他聊天,说他眼神好,打弹弓那么准,身体素质也不错,或许可以试试当兵。
自己强大了,保护家人和朋友自己就不用受伤了。
一句话,改变了他的人生。
他入伍时,给妈妈私信发了自己穿军装的照片。
妈妈的追悼会,他来吊唁。
我认出了他。
他给了我一个手机号码,说自己不会换,以后有事可以随时打给他。
没想到快二十年了,号码真的能打通。
徐叔一句没多问,马上答应帮我。
孔裕川连着说了好几声“对不起”。
“我刚才情绪太激动了,对不起夏夏,我不该那样……侮辱你。”
“三年前,也是我把你逼走的,都是我的错。”
他垂着头,哑声哀求。
“夏夏,回来吧,我真的不能没有你。”
我淡然道:“孔裕川,回不去了。”
他抓住我的手,十分不甘。
“不试试怎么知道?”
“闻夏,换我追你,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?”
“我们说好要生一个女儿的,一定很像你……”
我站起来,脱开他的手。
“你冷静一点,考虑好了我们再聊。”
“我不希望我们走到诉讼那一步。”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