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要带儿子打疫苗。

儿子哭得很委屈，我一边哄，一边打了两个哈欠。

江云初很愧疚，把孩子接过去。

“对不起，我昨天不知道怎么了……”

我赶紧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：“我不知道你在做游戏，让你丢脸了。”

她要说什么，手机响了。

片刻的犹豫后，为视坦荡，直接在我面前接了。

是周祁，出车祸了。

上辈子大概这个时候，她出差了一个星期。

我又把儿子接过来。

“你去吧，他国内只有你一个亲人。”

“我正好想回家看看我爸。”

她露出很复杂的神情，松了口气，又很失落。

欲言又止半晌，还是转身走了。

司机小跑进来，“先生，我们走吗？”

这时我的手机也有一个电话打进来。

心跳突然变快。

“喂你好，这里是京大附属医院急诊，请问是顾锋先生的家属吗？”

我颤声回答“是”，胃狠狠绞了两下。

赶到医院，我竟然看到了江云初。

周祁在旁边的椅子上坐着。

“明聿，你先别着急……”

原来周祁是肇事者，被他车撞倒的人是我爸。

周围的世界好像自动虚化了一样，我只能听到自己耳朵里嗡嗡的响。

“明聿你看着我……”

我失魂的样子吓到了江云初，她攥着我的两个胳膊。

“你别着急，爸一定会没事的。”

“下雪了路滑，周祁不是故意的，他也很惊慌。”

我眼睛酸涩难忍，喉咙涌上一股腥甜。

“不是故意……”

我嗤地冷笑出来。

又是这句话。

周祁走过来，满脸歉意。

“明聿哥，对不起，我真的没认出叔叔来。我右转，叔叔突然跑出来捡口罩，我刹车没来得及。”

看着他，想到儿子痛苦的脸，我感到呼吸困难。

控制不住心头翻涌的恨意，朝他脸上扇了一巴掌。

江云初责备地看了我一眼，对周祁满眼疼惜。

“我先让司机送你回家，警察那边交给我。”

“你别怪他，他也是太着急了。”

周祁宽容一笑，“我知道，没生气。你别管我了，好好陪他吧。”

我往后退了两步，扶住墙深呼吸。

我不能慌，不能倒下，我爸还在里面抢救。

“顾锋家属……”

听到护士叫，我心脏猛地惊跳。

“很抱歉，患者因颅内出血没抢救回来，死亡时间……”

我眼前一黑，人站不住了。

突然弯腰干呕。

我听到手机铃声，但手怎么也插不准口袋。

江云初帮我接了。

脸色瞬间煞白。

阿姨带儿子回家，路上也出了车祸。

我不顾一切地往外跑，但腿软跌倒。

眼前一黑晕了过去。

意识迷离的时候，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。

如果我爸没提前做开颅手术，是不是就能像上一世，在车祸中活下来。

我也是凶手之一。

儿子如果再出事，我罪无可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