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穿过急救室的门，看见一群医护人员挤在哥哥身边。

他们慌忙地给哥哥身体插上管子。

无论急救措施做了多少遍，医疗仪器还是一直发出刺耳的警报。

屏幕上，哥哥的心电图早就成了一条直线。

护士面色凝重地推开门，对许黎说：

“病人的情况不乐观。”

“是由于情绪起伏过大，长期劳累导致的心梗。”

“如果抢救不回来，需要有家属来认尸。”

“你是病人谢泽的家属吗？”

“是！我是他妻子！”许黎没有丝毫犹豫地说。

瞬间，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。

这一切都是因为我。

我以为我死了，哥哥就能轻松。

我以为我死了，哥哥就能重新开始。

我太天真了。

我就是个祸害。

活着拖累他，死了还要害他。

早知道这样，我该找个远点的地方死。

跳河，跳楼，哪里都好。

可我太自私了。

我怕死后不能埋在爸妈身边。

我怕孤零零一个人。

所以我死在家里的地下室，死在哥哥每天都会经过的地方。

这样我迟早能被他发现。

我太恶毒了。

“哥……”我飘到床边，对着他喊，“你快醒醒。”

“许黎在等你。她为了你，跟家里闹翻了。她为了你，什么都不要了。”

“你没了我也没关系，你有她。她爱你，比我更爱你。”

“你快醒醒啊……”

我一遍遍地喊，声音越来越大。

到最后，几乎是嘶吼。

“谢泽！你给我醒过来！”

床上的哥哥还是没有一丝要恢复的迹象。

可下一瞬，哥哥的声音从我头顶传来。

很轻，很哑。

“臭小鬼。”

他语句完全破碎：

“你，怎么，能……丢下我一个人？”

我不可思议地抬头看去。

哥哥竟然就在眼前！

我紧紧抓住他的手。

想说的话在喉咙里滚过一遍又一遍，到嘴边竟然只剩下了一声呜咽：

“哥哥！！”

他伸出手想要抱抱我。

我立马扑过去，钻入哥哥怀里。

哥哥笑着，眼泪流下来。

“小傻子，是我对不起你。”

“我不该吼你。我不该让你觉得，你是累赘。”

“你从来都不是累赘，沁沁。你是我的妹妹。”

他认真地看着我，眼神温柔得像要滴出水来。

“沁沁，我们去找爸爸妈妈，好不好？”

我下意识点头。

然后猛地愣住。

“哥哥！你……你怎么能看见我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