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车开动了。

很快就将莫斯科的景色，莫斯科的人抛在身后。

回国前，我就做了决定，不会再回泉市。

王芝华也挂心我的去处，询问了我的想法。

这姑娘平静又坚决：“我没要回去的地方，师父师母去哪里，我就跟着去哪里。”

刚好国家乡村建设的指标下来，将王芝华和江礼烨两口子派去了白江村帮助基础建设。

江礼烨直接拍了板：“行，那咱仨就一块去一趟白江村。”

回忆到此为止，我看向外面白茫茫的天。

各人有各人要奔赴的地方。

只希望能各自珍重。

……

泉市机械厂宿舍。

宋母一见到回国的程式玉，就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。

她急切地抓着他的手，想问个清楚明白。

“怎么样，式玉，你把宋明镜那死丫头带回来没有？！”

宋霞这些年也到挺多地方去工作了，但性格太骄纵，做事也不利索，很快又回了家里。

宋母和宋父都临近退休，也要供不起宋霞大手大脚的开销了，这时才觉得家里有个老大好。

程式玉不动声色地抽开手，说：“宋姨，我在俄国就见了她一面。”

“式、式玉，你叫我什么？”宋母不可置信地看着他。

程式玉喉结微动，嗓音有些干涩：“我和宋明镜已经离婚了，我也很久没见过她了，上一次见面，她说，‘亲情早就尽了，就当没我这个女儿吧’。”

他隐瞒了很多，只是来帮宋明镜告知这一个结果。

宋母顿时身体瘫软，嘴里念念有词：“她怎么敢、她怎么敢，我们辛辛苦苦养她到那么大……”

程式玉没什么表情，只许诺道：“宋姨，您也别担心，这么多年的感情，程家还会和以前那样对宋家的。”

宋父抽着烟，在一旁愁眉不展地说公道话：“早就说你不要逼老大逼得太紧……”

宋母闻言，猛地直起身。

五十来岁的女人，更加苍老了。

宋母歇斯底里的打断宋父：“你现在倒是跑出来说什么公道话了？！早干嘛去了！”

“要不是为了你们老宋家，我能这样对我亲生女儿吗？！”

……

十数天的火车路程到了华国境内，又坐火车辗转到公车。

再从公车到了毛驴草棚车，我一家总算到了白江村。

我下了车，入眼皆是农田和低矮的房屋，还有不知名的蚊虫在飞。

我有设想过农村环境，没想到和城里大不一样。

我倒不是有什么想法，就是头一回来农村，感觉自己不太能适应这儿的生活。

江礼烨拍拍我的肩膀，笑着说：“走吧。”

我从呆滞中回神，连忙转头找旁边的王芝华。

“师母，我来帮你拎箱子。”

“好嘞。”

没几天，三人住的院里就来了新成员。

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，我见到蒋明明的那刻算是有切实体会了。

蒋明明赶了几天路，仍是一副热情澎湃，活力十足的样子。

我推开门，高声和院里的人打招呼。

“想我了吗！明镜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