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落的瞬间，我们齐齐愣住。辞玉看着我：“不可。”“十万年前我便命数该绝，如今能再和你见面，已是我的造化。”“可你不该为我而死。”我摇摇头，此时已是泪如雨下。“当年我还只是一只普通赤狐，若不是你出手相救，我早就死在那狼妖口下。”“我的命是你救的，若我一死能换来你不受他束缚，我死而无憾！”辞玉又一次拒绝。“不可。”“苏雨舟，在我心底，你的命更贵重。”“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，我从未拒绝过你任何，如今，只要你听我一次——”我仍是摇头。“你已经拒绝过我一次了。”“魔渊大战，你已经抛弃过我一次，你怎么能抛弃我第二次。”“你可知这十万年我生不如死，没有你的人间于我而言只是地狱，我根本待不下去。”“整整十万年，我日日夜夜都在想你，我成日痛不欲生，你可知我有多痛苦。”我至今还记得，我抱着辞玉的尸身痛哭，看着他魂飞魄散，连一点念想都没留下。魔族陨落，九州大陆遍地尸骸，我背着他的尸身一步步踏上染血的长街，一步步回到莲花洞。可最后，就连他的尸身我都留不住。我哭了几千年，哭瞎双眼，哭到心脉自爆，可九尾狐的不死之身禁锢着我，将我的身体修复如初，连死去都成奢望。我在辞玉怀中放声大哭。“牧忆秋回来了，她有上古秘术，她的圣火能燃烧我的心脉，她能杀了我。”“辞玉，我求你，让我去死吧！”我等这个机会已经等了太久太久了。对顾云麓彻底臣服后，我去了一趟凤族的地盘。牧忆秋带领族人重建地井井有条，见我来了，还想与我叙旧。听了我的话，她原本一千一万个不同意，说我怎么变得如此窝囊。直到我再也受不住，闭上眼，砸落一串泪滴。这是我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哭。牧忆秋看了我许久，最后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。“好……”“苏雨舟，算我欠你的。”她最终还是应下，将圣火植入我心脉中。此刻，我已经能感受到强大的生命力在被圣火侵蚀。我缓缓站起身，褪去宽大的外衫，露出里面的舞服。月光下我定定站着，看向辞玉。“魔渊大战时，你不愿我为你跳舞，说你给不了我未来。”“可你可知晓，顾云麓为了自己的面子，让我在大庭广众下当众起舞。”“如今我已命不久矣，就让我为你舞一曲吧。”说完，我便伴着月色起舞。不同于上次在宴会厅的煎熬，这一次，我是发自内心地起舞。狐族之舞，只能跳给心爱之人。如今，我终于能得偿所愿了。我在月下起舞，辞玉并未阻止，静静看着我，仿佛怎么看都看不够。一曲完毕，他才上前将我拥入怀中。我以为他还要阻止，抢先开了口：“辞玉，没有你的世界太痛了，让我走吧。”他却轻轻点了头。“我们殉情吧。”“若活着的代价是永失吾爱，我愿与你共沉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