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12
梁骆挑眉:「护这么紧?」
废话。
我毕生的珠宝首饰都在这里了。
「什么东西还藏着掖着?」
我头也不回往外走:「我女儿的嫁妆。」
我真怕他觊觎,正要越过他往外走。
梁骆突然皱眉,伸手抓我。
我后退两步,腿弯撞上床角,一下摔在地上。
疼得我皱眉。
直到梁骆慌乱用手帕捂住我的鼻子,我才察觉流鼻血了。
梁骆单手捂着我的鼻子,另一只手扶着我站起来。
鲜血打湿了他的手帕,依旧没有止住的意思。
梁骆的声音发哑,「去医院。」
一路疾驰最终到达目的地。
护士用棉球替我止住了血。
从医院出来,梁骆始终沉默。
我想安慰他。
其实不疼的。
我死后身上的伤一直都在。
疼了这么多年。
这点骨痛,发烧,流鼻血,对我来说都实在是小意思。
可触及梁骆那双深沉的眼睛我什么话都说不出口。
「我带你去找专家,这病又不是治不好。」
我伸手握住他的手掌,声音很轻:「梁骆,不是因为这个病我活不了。」
「而是我在人间的时间有限,无论如何都会死。」
「最后一段时间,我想多陪陪孩子……和你。」
「我不想去医院。」
「可以吗?」
梁骆喉咙翻滚,沉默了很久他才出声,声音沙哑艰涩:「你什么时候走?」
我垂眼,躲避他的视线,声音轻得像尘埃:「半个月,现在还剩下13天。」
梁骆什么话都没说,紧紧握住我的手。
十一月底,天气很冷。
我们就这么慢慢地走。
谁都没有说话。
那晚回家后,我把首饰一件件给女儿试了试。
她很喜欢,踩着自己的小高跟鞋在房间里走来走去,止不住地高兴。
梁骆在书房处理文件。
我跟女儿过去的时候,他正在吩咐秘书把所有的工作安排往后推。
一抬眼,看到我跟孩子在门口冲他笑。
他停下工作走到门口,笑着亲了亲我的额头。
女儿在他腿边闹道:「我呢?那我呢?」
梁骆将她抱起,她用小手捧住我的脸,轻轻亲了亲我的额头。
我们依偎在一起。
那一年,那是最好的光景。
17.
梁骆推掉了公司事务,带着我和女儿旅游。
我们去挪威看雪景。
路上遇到麋鹿和雪橇犬,初楹特别兴奋,扒着车窗和麋鹿打招呼。
梁骆说那里的圣诞氛围很浓,于是我们留了下来和邻居过了个传统的圣诞节。
也是机缘巧合,圣诞节的第二天我们见到了极光。
梁骆找了绝佳观景区。
我们一家三口在雪地里看极光。
夜幕中,半边天空像华贵的裙摆。
轻盈,灵动。
面对美好的事物,人总是会热泪盈眶。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