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怎么这么阴狠？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嫁给你！你这种废物，活着就是拖累！”字字诛心。如果我还活着，我无法想象听到这些话会是怎样的心情。但还好，我已经死了，死人是不会心痛的。也好，她恨我，她就能放下过去。周尚颖重新回到病床边，将宁岩紧紧拥在怀里。那一夜，她没回家。晨光透过阳台的玻璃，照在空荡荡的轮椅上。顾航看到阳台的轮椅，眼里多了些不耐：“爸，你怎么起这么早？”没人回应。他烦躁地啧了一声：“又闹脾气，烦死了。”餐桌上，是温热的牛奶和煎蛋。两年前他就学会了做早餐，我很欣慰又很心疼。可惜爸爸以后再也吃不到儿子做的早餐了。我跟着顾航下了楼。小区门口围得水泄不通。透过人群，我隐约看到了那摊鲜红的血。我赶紧挡在顾航面前。我怕他看到我的样子，怕他心里留下阴影。好在他只是看了一眼，就匆匆别过视线。我松了一口气，一直护送他出了小区门口。风从耳边掠过，他低声叹息：“要是死的是他就好了。”我心脏猛地一窒，随即又释然。儿子，爸爸早如你所愿了。只希望日后，你不要太难过。3一股力量将我拉到周尚颖身边。此时她和宁岩在温存，电话不合时宜响起。“周女士，昨晚有位男业主跳楼zisha，特征和您登记的家属信息吻合，请问……”周尚颖脑子嗡地一声。她想起昨天打不通的电话和那一堆尖酸刻薄的话，一下慌了。一股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。她立刻给顾航打去电话：“小航，今天爸爸在家吗？”“在家啊，一大早不知道耍什么性子呢！”周尚颖身体瞬间放松。她长舒一口气，嘴角勾起一抹自嘲。也是，顾北川那样厚脸皮的人，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的zisha？她恢复如常：“小航，妈妈有件事跟你说，我打算和你爸爸离婚。”“真的？！”“你终于想通了！我举双手支持！你赶紧和宁叔叔结婚，爸爸早就拖累够我了，我不想他再耽误你！”周尚颖沉默了一瞬：“离婚后，我想把你爸爸送去法国养老，你留在我身边。”电话那头的狂喜戛然而止。片刻沉默后，顾航的声音再次响起：“妈妈，你不用背负道德负担，作为妻子你已经仁至义尽。但爸爸是为了救我才瘫的，我不能抛弃他。他去法国，我得陪着。”我没想到小航会这么说。我还以为，他……很讨厌很讨厌我。周尚颖一怔：“小航，其实你不必给自己这么大压力。你……”“啊——！”病房里传来一声惨叫。